專題特寫

現代奴隸

區塊鏈科技如何讓4,500 萬人免於奴役

原文:Mark Blick

Mark Blick是Diginex 的政府解決方案主管。Diginex 是一家區塊鏈解決方案兼金融服務公司,總部設於香港。Diginex 與全球各地公私營機構合作,在廣泛應用領域協助設計並推行複雜的區塊鏈解決方案。2019 年5 月,Mark 獲邀出席城大工商管理尖端論壇,以「永續善業:區塊鏈在公益上的創新運用」為題發表演說,本文按演說內容編輯而成。

甚麼是現代奴隸?

以武力威嚇下聘用任何人進行強逼勞動,或提供性服務。



區塊鏈技術應用於加密貨幣,早已引來了全球關注。區塊鏈技術另一個較少人熟悉的潛在功能是防止跨境招聘騙案。18 個月前, 我還不熟悉現代奴隸的問題, 但香港一家名為The Mekong Club的非政府組織, 讓我了解到這個課題的重要性及影響。TheMekong Club 行政總裁MattFriedman表示:

「在亞洲, 沒有別的城市比在這裏更有機會接觸這個問題。香港正發展相關技術,並作出承諾,在協助打擊企業涉及人口販運的問題上,我認為香港最終能成為最佳榜樣。」

這番話令我開始運用分佈式分類賬技術,積極參與各種消除奴隸、童工及不公平職場慣例的項目。

我嘗試了解區塊鏈在透明度及資料披露方面的優勢。在實際應用上,法規和政策框架是關鍵因素,這些框架可推動與私營機構實務運作,從而引發行為轉變。在我們稱之為「競爭前合作」的情況, 更是如此。在這個階段,企業、政府、政府間組織及非政府組織會攜手合作,嘗試一起解決問題。

Diginex旨在打擊現代奴隸制度的主要區塊鏈項目為eMin 。這個項目的目標符合實際,又能產生深遠影響──我們希望大幅減少就業欺詐及強逼勞動的個案,鼓勵招聘代理及企業行事講求道德和負責任,減少國家或公司之間的遷移成本,以及推動單一身份申辦簽證、工作證及就業申請。整體來說,我們的目的就是運用區塊鏈技術的力量,幫助有機會遭受剝削的人。



奴役已成過去?

人們普遍認為,奴隸是指那些被強行搶走及帶走的人。這個定義至今依然適用, 不過我們所指的主要是私營機構複雜供應鏈中受強逼的勞工。在4,500 萬名現代奴隸中, 約有三分之二的人是自願前往另一個國家的。他們只是希望找到更好的工作,但過程中卻慘遭剝削。現時,現代奴隸的數目比加拿大人口還要多; 而淪為奴隸的人數,也比史上任何時期還要多。現代情況可能是有一名男童被逼在漁船上每日工作18 小時, 不得上岸; 也有可能是在血汗工廠的勞工,每日勞役17小時製造牛仔褲,沒有假期,也沒有分毫酬勞。



英國2015 年現代奴隸法案
  • 更改了大型跨國公司的披露及透明度規定。
  • 西歐、北美、澳洲及加拿大紛紛仿效,推行相關法案,讓法案變得更具影響力。


The Mekong Club

The Mekong Club 推動私營機構透過邀請、鼓勵和支持企業運用工具、工作坊、提高意識及培養能力來掌管供應鏈,終止並打擊現代奴隸制度。The Mekong Club 是一家以香港為基地的非政府組織,共有33 位企業會員,他們來自世界規模最大的零售、鞋履、服飾及金融跨國公司。

資料來源: themekongclub.org



現代奴隸如何出現?

現代奴隸存在於全球最大食品、服裝及電子產品生產商的供應鏈中。我們指的正是日常生活中的飲食、服飾及化妝品。究竟現代奴隸是如何出現的? 比如說, 有一個人同意從柬埔寨去泰國,招聘公司卻在取得受害人或其家屬的信任後作出虛假承諾,訛稱工作待遇優厚。受害人往往為貧弱青年,被誤導他們有機會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在大多數情況下,受害人對於將會面對的殘酷事實卻懵然不知。



債務是主要手段

人口販子經常會收取高昂的應徵費,使受害人不得不借錢應付,或由招聘人墊支現金給受害人或其家屬, 而這些借款必須悉數清還。受害人會被禁錮,直至債務完全還清後,才能重獲自由。貸款人通常會偽造賬目、巧立名目製造額外負債或者收取過高利息,藉此增加欠債金額,令還款期模糊不清; 在某些情況下更會以威嚇或非法合同等方式,強逼勞動變成合法。可是, 簽署這些欺詐協議的受害人,通常目不識丁,或是不懂協議所用的外語。於是,受害人會被警告若簽約後擅自離職,必將受到處罰或罰款。

外來工人平均須支付三千至四千美元才可覓得一份製衣工作,而借貸對象正是一開始就要向他們收錢尋找工作的中介人。外來工人往往亦要面對懲罰性的高利息,他們既不諳當地語言,又不敢找當地警方求助。他們會被虐待、辱罵; 最重要的是,目前沒有跨境監管機制。



資訊湮沒在供應鏈之中

供應鏈由多個環節組成,由於相當複雜,因而造就了不少機會令現代奴隸問題變得猖獗。以外衣製造為例,首層的供應商是造衣服的人,這一層某種程度上還算透明。次層負責造衣服鈕扣,第三層則是造衣鈕扣顏色染料的人。只要看看雀巢公司與遍佈世界各地共十六萬五千名農民合作,就知道供應鏈各個環節很難公開透明。

"我們的目的就是運用區塊鏈技術的力量,幫助有機會遭受剝削的人"

區塊鏈使資訊變得透明

中介公司的角色十分重要。比如說,我人在孟加拉,想去馬來西亞,於是先找原居地的中介幫忙,再找目的地的職業中介,繼而與雙方簽合同。有些中介公司守法行事,有些則不一定。對於守法的中介來說,區塊鏈有助他們向國際品牌和企業證明自己的資料收集過程公開透明 。

eMin 最近與一家公司合作,該公司欣然宣稱與一家審計公司合作,且聲言具備完整的社會管治政策: 在東南亞擁有一萬名員工,工廠全年空調設於攝氏21 度, 以促進良好的工作環境。後來我們發現,他們的空調一年只開兩天,就是審計員到場審查的日子,其他日子一律關閉,以求節省大量電力。現在有了eMin設置的新流程,審計公司可實時取得該工廠的溫度資料。外界人士、非政府組織、審計員、銀行貿易融資部可更清楚相關情況。



區塊鏈合約

1 保護合約

將合約副本儲存於區塊鏈,使之無法變更或銷毀。

2 保護資料

將僱傭合約儲存於區塊鏈,並以個人私鑰鎖起,員工可獲得前所未有的保障。

3 審核數據

eMin將所有數據匿名處理,經許可後可定期進行審查,以防出現任何異常或違約情況 。

4 整合數據

有用的數據可匿名處理以供對照,例如遷移趨勢的資料、勞工遷移的平均成本,以及行業人口資料。



"中介公司在透明度方面發揮重要角色"

力求進步

公司可大致分為三類。第一類公司向來致力在文化及道德方面奉公守法,我們都知道有哪些公司屬於這類,它們視守法為品牌的一部分,以此為傲,並希望做到最好。第二類公司會因工作慣例而面臨法律方面的問題,因此需要展現正在積極改善的態度。第三類屬於需要迎頭趕上的公司。顯然,在首兩個類別裏,有為數相當龐大的大型跨國公司正致力向世界展現社會管治方面的優秀表現。

與其一年親身走訪一千家工廠,並事先揚言「5月28日我會帶著文件夾板到來,請做好準備」,不如從資源的角度探討如何實時收集資料,讓每趟稽查更有價值。我們在審計員到場前盡量收集好量化數據,這樣他們就能專注於能力建設的工作,以及量化數據中的差距。



泰國養蝦業

我們首項試驗計劃有關泰國的養蝦業, 成果讓我們引以自豪。這個計劃旨在改善員工招聘的效益,以及記錄管理方法。

我們團隊花了一星期時間,在曼谷及攀牙當地與工人、管理人員、企業、審計員、非政府組織及跨政府組織交流,收集各方對eMin工具的意見。具體而言,eMin團隊以養蝦業為實踐,收集養蝦業管理人員和員工的看法,修正eMin流動程式並且整合相關的附加功能。計劃一開始有17 座養蝦場共350名工人參與,下一步eMin團隊會將這個工具推廣至更多組別。我們與數據智能及分析公司Verifik8 合作, 目標是要接觸泰國一百座農業及水產養殖場共五千名工人。未來數月,我們將於亞洲各地推行更多試驗計劃。



有關現代奴隸詳情,請參閱:

Mark Blick
Diginex
政府解決方案主管